“阿春,我实在太爱你了!” 李春绸娇羞说:“你少来,你们这些男人呀!一开始就是什么爱呀!爱的,真的弄上了手,又去找别的女人了。” 黄色-=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.com 最新地址--免地址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-地址邮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“请你要相信我,阿春,我不是那种男人。” “你呀,别说得那么好听(甜言蜜语),到时候又变了样。” 钱宝虽然不是高手,但凭过去经验,想她已经进入状况,登时将对方压在地。 李春绸没有反抗,感到非常浪漫。 钱宝的手在她身上,轻轻地抚,慢慢地摸着。 她身上的每一处,几乎都被钱宝摸到,全身非常来电,麻麻酥酥爽爽的。 钱宝的手伸到她内裤上。 李春绸失声道:“嗳呀!不准再往下摸了,再摸会受不了的!” 钱宝眼珠一转,又摸她胸脯说:“这是什么玩意呀?怎么涨鼓鼓的,能不能让我瞧瞧呢?” “这跟你的一样,奶子,有什么好瞧的?” “瞧瞧嘛!又不会少一块肉。” “嗯,怪歹势(不好意思)的!” “这只有我们两个,有什么歹势?” 李春绸羞涩地说:“给你看了,只能看不能乱摸哦?” “没问题!” 李春绸闭上了眼睛,钱宝解下她肚兜,露出一对雪白粉乳,细滑圆润,两个粉红乳头,像山尖似的高耸。 “啊!你怎么不守信,嘻嘻!” 李春绸惊叫未了,就被钱宝的嘴弄得痒酸酸,忍不住笑了起来。 钱宝也不答话,一个劲猛弄,想要挑起她“性”趣。 李春绸被他一搞,全身都来电,奶头也硬挺起来。 她脸红耳热,也不再抗拒了。 钱宝伸出了舌尖,舔她的乳房,彷佛吃冰棒一样,慢慢一下一下的舔。 “嗯……” 李春绸轻哼一声,忍不住扭动身子。 舔了一会见后,他像婴儿般吸吮起来,惹得李春绸心“怦怦”跳,下面泛起了春潮。 “噢──你吸得人家……受不了了……” “真是这样吗?我看是不是真的?” 钱宝的右手一伸,往她腿间摸去,果然湿了一大片。 他却故意叫道:“阿春,你怎么尿……” 话语未了,钱宝那张大嘴,叫李春绸掩住了。 她娇嗔地说:“你叫那么大声,给人听到多糗,我不想玩了!” 言讫,她撑身想坐起来。 钱宝一把压住,说:“我太兴奋了,别这样,我们继续玩吧!” 李春绸想要拒绝,可是口刚张,就被另一张嘴堵住,他还伸出舌头,到李春绸的嘴里嚼动。 钱宝死命狂吻,李春绸险些窒息。 “哇,你想闷死我啊,咦,你下面什么顶住我?” 李春绸探手一摸,一根如香肠的东西,硬梆梆顶着自己,她惊叫“啊,吓死人了。” 她故意叫道,其实这个玩意,李春绸根本认识,而且还用口吸过呢! 只是她不知道,那玩意除了可以吸,还有其他的妙用。 “甭害怕,我来告诉你,怎么玩这宝贝。”说时,钱宝三两下就把她脱光了。 “哎呀!羞死人了……” 钱宝没理会她,双手分开李春绸双腿,再扶着自己老二,朝她插进去。 “啊──好痛!” 李春绸闭上眼睛,下体犹如裂开。 闻言,钱宝即知她是处女,不敢再往内闯。 “我……我不玩了!” 钱宝紧紧压住她,忙安慰说:“阿春,你听过先苦后甜没有?” 李春绸点了点头。 “稍微忍忍,等会就叫爽了!”说完,他的老二又开始抽插,缓慢地抽插着。 李春绸只觉得下体痛痛麻麻,后来却酥爽了起来。 “喂,真的耶!……好,好舒服哦,不要停……” 第二天。 沙瑶姬接受了钱夫人的衣服,穿在身上,轻巧又暖和,委实舒服。 她们拜别了钱家堡,钱宝还远远送了一程,对李春绸是恋恋不舍。 分手后,沙瑶姬劝李春绸说:“我瞧这钱宝不老实,比不上陈兴。” “我老爸也这么说过,但我只觉得他活泼、机灵些而已,也不算短处。” “你敢确定他只有你一个马子(女朋友)吗?” “这……我确定。” 既然李春绸如此谕,沙瑶姬又何必多言? 李春绸途中又悄悄告诉沙瑶姬,说:“我和小宝说好了,我们将来再不分开。” “陈兴呢?” “他也和我们一起。” “卖根生笑(别开玩笑),你想一妻二夫?到时就阿妈吃麻油──老热(热闹)啦!” 李春绸笑而不答。 这时,山洞已在眼前,陈兴见她俩走进洞内,狂喜欢叫。 “你们回来了,太好了,想死我了。” 李春绸见到他有点羞怯,可是瞧他模样,似乎不记得那天发生的事? 陈兴又道:“阿春,快告诉我你们这几天去了那里?发生了什么事?” 李春绸便淘淘不绝,把她们这几天的遭遇,一古脑儿讲了出来,听得陈兴又惊又喜,几乎不能置信。 “哇塞,太神奇了,好恨我没在现场。”陈兴叫道:“你俩快坐,站着说话多累!” “我们只是来看看你,待会就要离开。”李春绸道。 陈兴急道:“你们又要去那里?” “趁瑶姬姐姐还在这里,我请她陪我到徐家庄去一趟,这个仇不报,我死也不瞑目。” “也有我的仇,等我一起去啊!” “你功力一时恢复不了,必须要七七四十九天,这是瑶姬姐姐说的,瑶姬姐姐还有事不能等到那个时候,如果她一走,单我们俩个,只好送去给别人祭刀。” 李春绸说得陈兴做声不得。 他只有感激说道:“多谢沙姑娘援手替咱们报这血海深仇,这份情我会牢牢记在心里的。” “举手之劳,你不必客套。”沙瑶姬道。 陈兴又问:“阿春,阿宝和小蕙可好?我真想念他们俩个。”李春稠点点头。 沙瑶姬瞧他那坦然的神色,不禁暗暗叹息他的忠厚,古意(老实)。 二人歇了一会,便动身去徐家庄。 临行时,陈兴取了一只小小的藤手镯,送给李春绸道:“送给你,这是我闲着无聊给你做的,带着玩吧!” “谢谢,你多保重!”李春绸红了脸接过,和沙瑶姬一道离开山洞。 第五章 月下偷情花莫笑 李春绸为了报仇,心急如焚,匆匆赶路上徐家庄。 一路上喃喃的说:“抓着徐财,问清楚是谁指使的,杀了他再去杀那幕后元凶。” 他们一路奔入市集,迎面便见行人匆匆来往。 有高谈阔论的。 有嘻嘻低笑的。 有摇头叹息的。 沙瑶姬不由疑惑说:“这里出了事。” “最近不太平。”李春绸道:“徐家庄就在前面,我们过去一问便知道。” 二人来到徐家庄,只见重门深锁,几个公差模样的人守在门口。 李春绸低声道:“想不到事情就出在这里,莫非他们又杀了别人?” “我们往后面去。” 沙瑶姬拉过李春绸,绕着高厚的围墙,走到后花园,那里静悄悄的。 她们身形一纵,便上了墙头,脚还没有站稳,李春绸便惊叫一声。 “啊,我的妈呀!” 身形几乎往后栽了下去。 原来,花园内遍地都是死尸,翠绿的草坪,也被染得红色斑斑,显然这里遭受浩劫了。 “好可怕哟!” “免惊(不用怕)!” 沙瑶姬拉着她纵入花园,只见尸首横陈,几无立足之地。 直进内堂,徐财的尸首也倒卧在那里。 李春绸骇然叫道:“他们都死了,那个是徐旺。” 沙瑶姬凄然摇头说:“哇操,你们这地方仇杀如此多,百姓如何安宁?徐家庄这一死,少说也有两三百人吧?” 李春绸失声哭说:“他们死得活该,只是我的父母深仇到哪里去报?” 沙瑶姬拍拍她的肩膀,安慰她道:“这个不难,那根镶钻棒捶既是这么神奇,江湖上一定有人知道,只要找到那个藏主,你的事不就解决了。” 李春绸噗地跪下,恳求说:“以我们这样菜的功夫,自顾还成问题,到哪里找人去?瑶姬姐姐你好人做到底,再帮我们这一次吧!你不帮忙,我们注定冤沉海底。” 沙瑶姬心中想道:“反正十八年都过了,何必急于一时,就多耽搁个三五天给她了断也好。” 可是茫无头绪,由哪里去找镶钻棒捶呢? 沙瑶姬不是笨蛋。 她忙吩咐道:“趁官方还没来处置,我们先进内室搜搜,可有蛛丝马迹?” “嗯!” 她们正向内走时,外面传来人声沸腾,沙瑶姬不愿被卷入其中,便立即招呼李春绸翻墙退出。 途中李春绸喃喃念道:“徐财王八蛋杀我们一家,别人杀他一家,他既没有棒捶,那凶手也一定没有找着……这些是什么人呢?棒棰到底在那里呢?” 李春绸只顾沉思,沙瑶姬却抬头四处张望。 虽说这是个小小村集,却街道整齐,房舍清亮,出了大街,青山绿水风景秀丽怡人。 照理这样的地方定是民风淳朴,绝无如此狠辣的凶杀案。 她正欣赏着,突然远处有人影一闪,沙瑶姬心想:“妈的,又不知道那个无聊人在鬼鬼祟祟了。” 盏茶工夫后,果然有人探头探脑。 沙瑶姬不动声色,吩咐李春绸继续赶路。 她则纵身上了一株大树,再一跃翻上了一个小山的,登高下望,一目了然。 方才有人窥视的地方,竟有三四个人之多,他们指指点点的说了一回,然后四散分头而去。 “哇操,这下怎么跟?” 沙瑶姬分身乏术,只能跟踪其中一个。 那人走了半天路,大摇大摆进了一所大宅院。 沙瑶姬绕着那宅子向后走,见院后是一座大山岗,连绵向西伸延。 再绕过左边,发觉山前有门楼,气派不凡。 大门中有横匾,上写着“明月山庄”四个龙飞凤舞大字。 沙瑶姬冷笑暗道:“妈的,这些杀人越货的家伙,原来是躲在这狗窝。” 她悄悄往回去找李春绸,将此事告诉了她,二人并找个近处的客栈落脚。 李春绸咬牙切齿道:“天杀的王八蛋,看来明月山庄的人和此事大有关系,哼,说不定是他们指使徐家庄的人,去杀我家。” 沙瑶姬摇摇头,说:“还不止他们,当时分身不暇,没打听到另两处地方是谁,反正今晚我们进庄打探便会知道。” “叩!叩!叩!” 三更天了。 沙瑶姬带了李春绸直奔明月山庄。 虽然那里戒备森严,但对沙瑶姬却非难关,她轻易避过守卫直奔后院。 后院一片漆黑,只有一间独立小屋有灯光,二人便朝那灯光处而去。 二人伏在屋檐上,悄悄的享开了一片瓦向下窥望。 只见有四个人围坐桌前,由于他们都是低着头,沙瑶姬便只看得见四个黑鸦鸦的头顶,无从分辨面目。 但听见其中一人声音极熟,判定必是明月山庄庄主高长风,其他三人看来必是他的手下无疑。 他们说话声音极轻,听不清楚,沙瑶姬只能重复听到“钱家堡”三个字。 李春绸似乎也听到了。 她迷惘的说:“好像是钱家堡,对了,他们下一回要去杀钱家堡的人了。” 她紧紧抓住沙瑶姬道:“他们已不是第一次寻仇,我们快去通知钱伯伯,万一高长风去了,咱们还可一举两得,连我的大仇也报了。” “什么人?” 突然屋内传来喝声,沙瑶姬低呼一声“糟了”,连忙拉着李春绸飞纵而去。 明月山庄顿时灯火大亮,只见人头钻动,手举火把几乎翻遍整座山岗。 而沙瑶姬和李春绸一口气狂奔至山下,才喘着气说:“好险,好险!瑶姬姐姐,现在咱们快去通知钱家堡的人。” 沙瑶姬沉思不语。 李春绸忙道:“你不是说过钱宝用铁松子引你人钱家庄,他们一定早知道明月山庄对他们不利的,瑶姬姐姐,我们快去呀!” “老实告诉你好了,我不想介入他们的纷争。” “可是,你说过要帮我报仇。” “我怀疑他们之间有不可告人的事,日剪二帮人马齐聚钱家堡,为了什么?他们告诉过你吗?” “没有。” “我怀疑这其间必有阴谋,不是我们想像那么单纯,所以我不去。” 说完,靠在一株大树休息。 李春绸一听她不去,心中既失望又气愤,抬脚猛踢树干出气。 “什么东西又丑又怪的,哪像树干,就像烟囱,鸟漆麻黑,看了就讨厌,踢踢踢,踢死你……” 沙瑶姬听了忽地一愣,似有所觉,忙道:“对,我们去钱家堡。” 李春绸一听,惊喜欢呼说:“太好了,太棒了,去帮他们小宝一定感激你的,还有钱伯母。” 提到钱夫人,沙瑶姬心里很不是味,她一言不发直奔钱家堡。 李春绸一路上唠叨个不停,一会嘻嘻哈哈提到钱宝,一会又恨恨的大骂高长风不是人。 一个时辰后,二人来到钱家堡。 天色还是灰暗。 四周一片沉寂。 堡里的人仍沉睡不醒。 李春绸直奔大门口,沙瑶姬却一把抓住她往后面跑,一面说:“别急着见你男朋友,我们先去那边。” “我们伏击吗?” “不是,去看那烟囱。” “噗嗤!”李春绸笑道:“就为了我说那棵大树丑的像烟囱,引起了你的兴趣?” 沙瑶姬摇头不语,她远远迎望着那个烟囱,哺喃的说:“这里又不是灶下,要烟囱做什么?” “也许当初这房子,是打算做灶房的。” “布置得如此精美严密的房间,怎么可能是灶房改装的,即使是的话,也必定会连烟囱也拆掉,现在它看来简直不伦不类。” “因此,你认为这又是灶底藏尸那类的事?” 沙瑶姬正色说:“最让我奇怪的是,我曾由烟囱穿进去,并没有弄得一身蛛网或灰尘,我说那里经常有人出入的。” “所以,你要再进去查看,才甘心是不是?” “不错,你留在这里守着,我过去。” 她驾轻就熟直奔那烟囱。 李春绸守在外面有些紧张,大约半个时辰沙瑶姬才出来。 “我们找喇叭王去。” “发现了什么?” “找着他们再说。” 反正来到钱家堡李春绸就高兴,她一路嚷着奔向钱宝兄妹房间。 他兄妹紧邻而居,李春绸敲这扇门,又敲敲那扇门,还轻声叫道:“快起来,明月山庄人要找你们喽!” 钱宝、钱小蕙匆匆披衣而出。 “你们怎会知道这消息?” 李春绸道:“怎会不知道?我们刚从明月山庄出来。” “我去叫醒爹。” 钱宝一面说,一面离开。 沙瑶姬三个人则走向大厅去。 喇叭王睡眼惺忪,一边披衣一边匆匆出来,见了沙瑶姬也来不及寒暄,便问:“他们又来闹事?” “好像是这样。”沙瑶姬道:“我们到你书房去。” 喇叭王呆了呆,问:“去那里做什么?” “有关系,去了再说。” 喇叭王只好带领他们到后院,进书房门之前,喇叭王在大门上摸索了好一会。 手法快捷。 但逃不过沙瑶姬的眼睛。 他正动了几个机扭,想是把它们关掉了。 进了书房,李春绸眼睛一亮,她是初次来到这里,内里陈设委实令她瞠目结舌。 虽然她也是富贵人家,家中陈设却和这里相差十万八千里。 她失声赞叹道:“赞,好地方!” 闻言,喇叭王脸现得色。 此时,室内只有喇叭王父子三人,连同沙瑶姬、李春绸共是五人。 沙瑶姬仰首望向烟囱,问:“那烟囱是做什么用的?” 喇叭王回答:“当时原想用作灶房。” “我很好奇想看那烟囱,可以吗?” “当然可以,请随意看。” “我不是要看外面,我要看里面。” “里面?”喇叭王怔住了。 钱宝忙道:“沙姑娘,你半夜三更到来一定有重要事情,看烟囱任何时候都可以,何况里面肮脏的很。” “不,我现在就想看看。” 喇叭王一付不解,牢牢盯住沙瑶姬。 李春绸笑着说:“钱伯伯,既然瑶姬姐姐如此好奇,你就让她看看吧!” 喇叭王叹道:“沙姑娘,这些地方不适合你看的。” “我实在有兴趣要看。” 沙瑶姬索性坐了下来,大有不看不行的样子。 钱小蕙望望喇叭王,又望望各人,她为难地说:“我不知道烟囱有何好看,爹,既然沙姑娘一定要看,就让她看看吧!说不定她知道一些事情。” 喇叭王耐不住钱小蕙和李春绸求告,顿足叹道:“看了又怎样?” 钱宝急说:“爹,这地方不能给人看的,难道你忘了吗?” “为什么不能?”钱小蕙讶异道:“一管烟囱罢了。” 钱宝喝道:“妹妹,你不懂事,少胡说八道。沙姑娘,这里又窄又小没什么好看的,我们到前面谈谈,家母很记挂你呢!” 钱夫人恰于此时走了进来,喇叭王见状,差点气得晕过去。 她一见沙瑶姬亲亲切切迎上来,抓住她的手,抚摸着说:“姑娘,听说你来了,我就急急忙忙穿衣服。哎呀,怎么到这里来嘛!快快快,快请沙姑娘到前厅休息,小蕙吩咐快备酒菜。” 钱小蕙说:“娘,沙姐姐要看烟囱呢,爹不让她看。” 钱夫人笑道:“烟囱有什么好看,不过沙姑娘要看,就让她看吧!” “夫人……” 沙瑶姬不待喇叭王说完话,一声“谢了”,就灵猿一样,窜上了房顶,左手攀住烟囱口,右手伸进去捞。 钱宝突的大叫一声道:“小心,有暗器!” 沙瑶姬已笑着纵下地来,手中捧着一个蓝包袱,笑嘻嘻道:“钱少爷,多谢你好意,不过你安啦,我早将它们收抬妥了。” “查某郎(女人)不待在房里,跑来这里多管闲事,真是气人。” 喇叭王一边在埋怨钱夫人,一边惊叫:“你来过了?” 待至看见蓝包袱,气忿的大吼一声:“拿来!” 旋即扑上来抢。 沙瑶姬一转身,轻巧避过了他,笑道:“帅耶,瞧你紧张样子,里面到底是什么宝贝呢?” 说完,将篮包袱丢向李春绸,说:“你打开看看。” 喇叭王怒道:“小妖女,你为何不讲理?这是我家的东西,怎能随你乱来?快还我,否则,老夫就不客气了。” 他边说边纵,一下扑到李春绸面前,伸手就夺那蓝包袱。 他快,沙瑶姬更快,迅速抢到李春绸身旁将她推开,自己占了她的位子。 喇叭王冲到时,双手一抓,正抓到她的双乳,沙瑶姬快如闪电扣住了他的腕脉。 “钱夫人,你们都看到了,他非礼我!” “胡说……” 喇叭王没料到沙瑶姬如此认真,挣扎两下,只是沙瑶姬的手指有如铁爪,越是挣扎越是箍得紧,乾咳一声,方才放弃。 钱夫人埋怨道:“臭毛病老是改不了,活了一大把年纪,连沙姑娘的豆腐,也要乘机揩油,真是老不休。” “我……我没有呀!” “我又没老花眼,有没有我心里明白。”钱夫人不悦道:“沙姑娘又不是外人,真有什么也不怕让她知道的。” 在他们争吵中,李春绸已经解开了蓝包袱,她失声大叫道:“啊!棒棰,那根棒棰……” 众人也为之一怔! 只见那根棒棰,通体闪闪发亮,形状就像男人的阳具一模一样。 李春绸哭叫:“不会的,不是这根,不是这根,瑶姬姐姐,不是它!” 沙瑶姬叫道:“是它,就是它。” 钱夫人见她们神色不对,忙问道:“什么事?沙姑娘,到底什么事阿?” 沙瑶姬苦笑说:“钱夫人,这要问问你丈夫了。” 喇叭王怒不可遏道:“少废话,这是老夫的家事,沙瑶姬,别仗着你帮了我的忙,就想事事插一手,你大概也想分一杯羹吧?” 闻言,沙瑶姬大笑说:“如果我要,早就独吞了,才不分给你们。” 钱夫人莫名其妙问:“什么一杯羹?我怎么听不懂。” 沙瑶姬说:“李春绸,你把棒棰的下端转开来,里面有张纸,你看看。” 李春绸一听,连忙转了开来,抽出一张纸看了一会,突然切齿叫道:“真是你,真的是你,喇叭王,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。” 她气忿扑向喇叭王,喇叭王并不避开,乘势伸手去抢她手中的纸张。 但沙瑶姬比他又快了一步,早已攫到手中了。 钱夫人吓得混身颤抖,急急叫道:“你们闹什么?住手啊!” 沙瑶姬顺手将纸张交给钱夫人,说:“你看看就明白了。” 钱夫人接到手,仔细看了一下,气得混身发抖,她指着喇叭王气道:“这是盟约,原来你勾结金狮堂、桃花岛、明月山庄,你们大概是分赃不均了,所以他们才来要你好看。你这死没有良心的,若不是沙姑娘相救,我们一家两百来口早给你累死了。” 沙瑶姬火上加油说:“钱伯母,喇叭王偷了他们的藏宝图,纸上说这藏宝图是藏在棒棰中的。” 钱夫人越听越气,骂道:“为了独吞钱财,你连妻子儿女都不顾了,你会被钱压死的。” 喇叭王似乎很委曲说:“牵手(老婆),我没有啊!” “事实摆在眼前,你还睁着眼说瞎话。”钱夫人气道:“快把棒棰拿给我。” 喇叭王嗫嚅说:“你要那棒棰干什么吗?” 钱夫人气呼呼道:“你当老娘要棒棰往洞里塞不成?” “我……我没有……” “没有就给老娘闭嘴。” 喇叭王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,狡猾阴险,钱夫人正好是他的克星。 钱夫人向来是温文娴淑,和霭可亲,钱家堡上下仆人都对她非常尊重,但发起雌威来没人敢吭半句。 沙瑶姬吩咐李春绸,将棒棰交给钱夫人。 钱夫人端详着棒棰,是根古玉雕成的,上面镶满了钻石,确实是宝物。 沙瑶姬插嘴说:“藏宝图就藏在龟头里,你只要转开龟头就行。” 钱夫人依言照做,但里面却是空的,怒问:“藏宝图呢?” “我怎么知道?”喇叭王说。 李春稠泪流满面,恨恨的道:“你偷了棒棰,藏起地图,还嫁祸我们两家,指使徐旺兄弟把我们赶尽杀绝,又指使别人将他们杀尽,喇叭王,你可真狠毒。” 喇叭王目露凶光,说:“你胡说,有何证据。” 沙瑶姬冷笑道:“难道要我把那三路人马再找来吗?他们大举寻仇不用说,就是为了藏宝图失踪,他们若知道棒棰在你这里,你不承认偷了地图也不能了。” 喇叭王给她说中心事,老羞成怒,咆哮说:“是又怎样?干你屁事?” “李春绸的事,就是姑奶奶的事。” “你想怎样?” “哼,我想怎样?简单,李春绸想怎样,姑奶奶就怎样。” 李春绸忿恨交加,哭道:“老贼,王八蛋,我要杀你,我要报李、陈两家灭门血债,不共戴天之仇,我要把你碎尸万段。” 叫骂声中,抽出腰间软鞭,“呼”一声,疯狂挥扫出来。 “啊!” 钱夫人和钱小蕙惊叫一声,闪身避过。 喇叭王阴冷道:“臭丫头,你那条鞭要过二十年才能打着我。” 李春绸恨恨说:“老贼,你不敢说莲花剑也要二十年才能杀得了你吧?瑶姬姐姐说了,她代我报仇。” 闻言,喇叭王吓了一跳! 沙瑶姬功力他是见过的,别说自己打她不过,五个喇叭王也不是她对手。 喇叭王是工于心计的家伙,他眸子一转,忙陪笑道:“贤侄女,你误会了,我无法向你述说真相,这棒棰不是我的,是长台派的『甘瘤子』放在我这里的。” “现在我不听你瞎掰,我只要你的头,去祭李陈两家两三百口的冤魂。” “慢着!”沙瑶姬问:“这又关甘瘤子什么事,你认识他?” “甘瘤子我没见过,都是由他弟子出面的,我们正计划合夥一宗大买卖。” “哦,真的?” 李春绸沉往气道:“瑶姬姐姐,我和你怎么说过的?” “你说,找到那个藏棒棰的人,他就是指使的元凶。” “我是这么说了,我还说过什么?” “你要亲手杀了他,如你不济,我助你。” 李春绸对喇叭王说:“听见了吗?老贼。” 喇叭王还要狡辩,钱夫人是个深明大意的妇人,她已泪流满面,哭着道:“钱通,想不到你这么大把年纪,棺材都进了一半的人了,还恶性不改。 我嫁你时,不知道你是专门打家却舍的土匪,你发誓改过,我也为你生儿育女,我以为你当真改过做人,谁知道狗改不了吃屎。而且变本加厉,居然嫁祸杀人,你真是该下十八层地狱。” 她哽咽一会,忍住伤悲问道:“小宝,你大概也知情喽?” 钱宝低头不敢回答,李春绸却是满含伤心泪水凝视他。 她还不敢去想自己的心上人,也是自己的仇人。 钱夫人又厉声问女儿:“当然你也有份了?” 钱小蕙还未开口,钱宝已抢道:“不关妹妹的事,是孩儿不好。” 钱夫人转问李春绸,说:“你打算怎样?” 李春绸低声回答:“我答应了死去的两家,要取元凶的脑袋。” 钱夫人泪水盈盈,颤步走到喇叭王面前,道:“听见了吗?” 喇叭王将一腔怒气迁怒到她身上,大声骂说:“贱人,你帮外人要我的脑袋?” “忘记当日你是怎样向老娘发誓吗?”钱夫人气道:“你说,你再干不法勾当,就死在老娘面前,否则愿遭天打雷劈。” 钱小蕙见娘认了真,吓得跪在她面前,哭求道:“娘,饶了爹这次,下次他不敢了。” 钱夫人哀伤道:“他这三、四十年来,什么伤天害理的买卖不干?单是李家这一件,已够他赚了,两三百人的头换一个头,他划算得很。” 接着,又沉声道:“还有你,小宝,过来。” 钱宝被她一喝,混身战栗,连忙跪下,求道:“娘,孩儿下次不敢了。” “还有下次吗?” “娘……” 李春绸虽痛恨喇叭王,但钱宝却是她的心上人,要取他的脑袋,她可不忍心下手。 钱宝跪下来,李春绸也是泪流满面,别过脸去痛哭。 钱夫人对沙瑶姬说:“是我们钱家祖上失德,沙姑娘,钱家百余口人是你救的,现在你要怎样处置他们都可以,小蕙无辜,你就放了她。” 沙瑶姬只杀过毒蛇猛兽,从未杀过人,尤其在这哭哭啼啼的情景下,她傻了眼,手足无措了。 喇叭王是江湖老姜,最善察颜观色,见风转舵。 他知道女人家心地,便早敛了一脸凶恶无赖相,不住对老婆说好话,要她求沙瑶姬网开一面。 沙瑶姬趁机把事情推到李春绸身上,说:“这是李姑娘的事,我卖屎(不能)作主。” 呆怔了半天的钱小蕙,突地跪在李春绸脚下,哀伤的哭泣,喊道:“春姐姐……” 恨! 痛! 李春绸满怀的痛恨,在接触到钱宝那绝望的眼神时,她的手就抬不起来了。 她顿足哭道:“我不是在做梦吧……天,阿!” 最要好的朋友。 最心爱的人。 刹那间都变成了仇人,都要等待自己去解决。 这急剧的转变,岂是一个家破人亡,受尽折磨的少女所能忍受的。 别说李春绸,即使是沙瑶姬,也不知应该如何处置? 屋内一时沉寂,只有一片哭泣声。 喇叭王过去的放荡、委屈,方才的凶狠、无赖,都化作乌有,现在只是一个垂头丧气等待判决的糟老头儿。 李春绸强抑激动情绪,迷惘喃喃的说:“我死去的父母,和陈家的百余口,都在等我,他们要报仇,要雪冤。” 语毕,目露凶光盯着喇叭王和钱宝,恨道:“如果我也像你一样凶残,我会杀你一家鸡犬不留。” 喇叭王骇然说:“不能,你不能,他们都是无辜的。” “一家性命换两家性命,你还是赚了。” 钱夫人垂泣道:“李姑娘,你应该这么做,这老头干尽伤天害理的事,祸延子孙,是他罪有应得,只求你看在小儿相爱份上,放过小宝吧!我这里不劳你动手,自己了断就是。” 说着,一头撞向墙壁。 “娘!” 钱小蕙哭叫着扑上去,已迟了一步,只见钱夫人皿流满脸,奄奄一息。 这是李春绸日夕盼望的一刻,但到这一刻来临,却是那么残忍,那么悲痛。 她抬起满是泪水的眼睛,望了望钱宝,蓦地眼前人影一闪,直扑过来。 原来,喇叭王狗改不了吃屎,趁大伙心情紊乱之际,反客为主,立即一掌扑向李春绸。 哇操! 以喇叭王的功力,两个李春绸也抵挡不住他这一掌。 他这是拚死挣扎的一掌,打不死李春绸,李春绸就会要他的老命。 所以,他连冲带劲使出了半辈子的气力,李春绸本在发怔,待喇叭王扑到面前,她才惊叫惶恐。 沙瑶姬站在远处,正为钱夫人的深明大义而难过,没料到喇叭王会有阴险毒辣的一招。 她正要出手相救,钱宝已飞身扑到,挡在李春绸面前,呼叫:“爹,不要杀她。” “砰!”一声大响。 与他呼声同时,又是一声惨叫,和着一声惊呼,李春绸和钱宝相拥一同倒地。 钱宝口喷鲜血,靠在李春绸身上不住喘息。 李春绸惊魂甫定,才知喇叭王竟误伤了自己的儿子,而钱宝那不顾死活救她的一片真心,令她又是痛惜,又是感动。 她抱着钱宝痛哭起来。 钱宝吐了一地鲜血,喘息不已,苦笑道:“我替了我爹,你放过他吧!” 第六章 铁老鼠暗藏玄机 “不”李春绸凄然叫道:“你不能死,你不要死,我要替你报仇,我不放过他。” “我和我娘,两个人……替了他,你……你就饶了我……爹……求你……” 钱宝死命扯着李春绸,将她裤管扯破了,他就死在她裤管前。 李春绸骇呆了! 这血海深仇,竟在一刹间千变万化。 虽然钱宝罪有应得,钱夫人却是无辜的。 她对钱宝早已心许,如今他为救自己而死,这一片情,算是欠他吗? 他临死的要求,实在叫她为难。 钱小蕙哭了半天,红肿着眼哀求道:“你和哥哥一向恩爱,这是他最后一次的哀求,你可怜他吧!” 李春绸是疑心多情的少女,给钱家兄妹这么一闹,又把喇叭王方才狠毒给忘记了。 她怔怔望着沙瑶姬,良久才问:“瑶姬姐姐,我该怎么办?” “阿沙力(乾脆)一点!” 沙瑶姬只回答了这句话,就背转身去,不再开口吭声。 李春绸也自知过份了,一个不相干的人助她报仇雪恨,她竟在最后关头犹豫不决。 她低头望了望钱宝,他已经气息全无,但仍然睁着眼睛。 她感到他是在盯住自己,恳求自己。 她用手去拨他的眼廉,要他闭目而逝,可是连拨两三次,他仍然张着眼睛。 李春绸流泪道:“小宝,你死了还惦记着你那恶毒的爹,你是在求我免他一死吗?如果我答应你,你就闭上眼睛吧!” 说完,再用手拨他的眼廉。 玄啦! 他果然闭上眼睛,而且头一侧,倒歪在一边,喉间咕嘟一声,现在才真正的断了气。 李春绸骇然惊叫道:“瑶姬姐姐,你看见了吗?” 沙瑶姬仰天摇头。 “沙姑娘,我……” 喇叭王欲向她道谢不杀之恩,沙瑶姬背转身不理他。 李春绸知道沙瑶姬非常不满,放下钱宝尸体,站起对喇叭王沉声说:“为了小宝,我对不住死去的两家人,对你这老贼我算是极尽宽容,虽然免你一死,不给你些教训也无法对瑶姬姐姐交代。” 说着,她抬起钱宝的刀,朝喇叭王刺去。 喇叭王惊骇向后退,沙瑶姬叫道:“软鞭给我。” 李春绸忙将软鞭抛过去。 沙瑶姬接过,一扬鞭,扫向喇叭王背后,喇叭王若是再退后,势必被扫中。 以沙瑶姬的功力,给她扫中,不死也去了半条命。 喇叭王急忙向前纵出避开,正好李春绸的刀刺到,一下子刺在他的左肩窝。 “臭丫头,你竟下毒手。” 喇叭王狂吼声中即向后退,沙瑶姬又一鞭扫到。 他又急向前避,李春绸正好手起刀动。 “哎!”喇叭王混身酸麻,他左半身立时瘫软,一条大筋已被挑断了。 习武之人,任何皮外伤都不是致命之伤,容易治疗,只有挑断大筋是无可奈何的,即使华陀再世也无能为力。 喇叭王惊怒若狂,大叫大骂。 “贱女人,烂婆娘,我儿子死也不会瞑目的,你对老夫下毒手,算你狠……” 他越是乱叫,李春绸便越易下手。 她咬紧牙根,千仇万恨涌上心头,不能生杀喇叭王,要他终身残废也是好的。 她迅速挥刀,沙瑶姬用软鞭挡住去路,瞬间便将他双肩双腿的大筋完全挑断。 喇叭王晕死过去。 钱小蕙见母亲、哥哥死去,父亲又成了废人,自己虽保得性命,却已万念俱灰。 她抢过李春绸手上的刀,往头上一挥,一绺长长的秀发掉了下来,一言不发,返身离去。 “小蕙,小蕙……” 李春绸痛心地追着钱小蕙不停呼叫,钱小蕙几个纵身,离开了钱家堡。 沙瑶姬叫住她说:“由她去吧!自己打算要紧。” 李春绸凄然道:“没想到我满心以为是正人君子的钱伯伯,竟是蛇蝎心肠,真教人心寒。” “这下好了,你菩萨心肠放过了喇叭王那老头,看你如何对陈兴交代?” “再说吧,瑶姬姐姐,你陪我去向兴哥哥交代好不好?” 沙瑶姬心想:“算了,算了,反正已经耗了这许多时间,多个一天半天也没要紧了,就陪她去吧!” 她俩带了那根棒棰,便回山洞。 一入山洞,李春绸便将棒棰丢给陈兴。 陈兴叫道:“棒棰?” “当然是棒棰,不然你以为是什么?” “真的是棒棰,就是我们要找的棒捶?” “是呀,天底下还有几根这种怪物。” 陈兴大喜道:“太高兴了,贺你大功告成,报了血海深仇。” 李春绸黯然不语,半晌,才说:“瑶姬姐姐也在场,她会告诉你一切。” 陈兴兴冲冲要求沙瑶姬,述说报仇经过,沙瑶姬一五一十把方才的事说了。 说到钱宝死的要求,就顿住了,反问:“若是你,你会怎样?” 陈兴听了虽也动容,但却摇摇头说:“大丈夫是非分明,该放的放,该杀的杀。像喇叭王这样的坏蛋,作恶多端,留在世上有害无益的。 我知道阿春为报两家二、三百口血海深仇,必定杀了这恶贱。” 李春绸插口道:“我没有,兴哥哥,我没有。” 陈兴猛然一惊,他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,急问:“你放过他?” “我答应了小宝,我下不了手。” “你为了一己之私,竟忘却血海深仇,太令我失望了。” 沙瑶姬忙道:“她已挑断喇叭王四肢大筋,此后他已是废人一个。” “会做恶的人,即使剩下半条命,他还是照做不误,你听过狗改不了吃屎吗?” “不可能!” “你们等着瞧好了。” 李春绸十分尴尬,直向陈兴求恕,陈兴全不理会。 李春绸只好使性子道:“你不理我,我就坐在这里,直到你理我为止。” 陈兴是牛脾气,赌气说:“我一辈子不会理你的。” “我就一辈子坐在这里。” “到乾粮吃完,你会天天死(饿死)。” “我怕死?” 陈兴不理会,竟呼呼的睡去。 李春绸气得哭了起来。 沙瑶姬安慰道:“过会他就好了,你迁就些,我还有事,该走了。” “瑶姬姐姐,你去那里?” “我要去陕西找人。” 李春绸和沙瑶姬相处了这些天,真是一见如故,依依不舍,不由掉下泪来。 沙瑶姬笑道:“等你兴哥哥伤完全复元后,你和他可以来找我的。” 黑暗笼罩大地。 天下着毛毛细雨。 东隆客栈门前的灯笼在秋风细雨中,亮出给风雨剥落了的模糊的“东隆栈”三个红字。 灯笼的光芒,照出尺来远。 远远望去,那一团光圈,微弱得有些阴森森的恐怖气氛。 这是蜀中的要道,地临山脉,夜来十分冷静。 过路的客商,来不及赶到省城的,便都在这小镇上宿夜。 这天因为连天阴雨,过路的客商很少,小二哥便冒雨站在门口招搅那些过路的人。 可是,这镇上好像是死镇似的,少有人来往。 “哇操,全都死了…” 小二哥正等得不耐烦,想破口开骂,忽然见前面一个年轻的汉子,急匆匆地从黑暗尽头走来。 将近门口,小二哥立即展开笑脸,上前去招搅道:“大爷,要不要在这儿宿一夜,明天再赶路吧!” 那年轻的汉子,脸上黄黄瘦瘦,一副营养不良似的,两只眼睛惊慌的瞧着小二哥不放。 有顷,他才说:“店家,我住宿倒不要,不知道可有什么地方雇得到马车?” 小二听他不住店,有点不高兴,道:“现在赶脚的都睡了,就是驴子也都跑了整天,畜牲也恐怕跑不来了。前面过去是荒郊,荒郊旁是乱葬岗,那片大松林里,说不定有歹人出没,即使没有歹人,孤魂野鬼总该有一两个吧!” 那年轻汉子脸上现出为难的样子,沉吟一下方说:“这么说,就在这儿宿一晚吧!” “大爷,请进,请进!” 小二高兴的将他带到后面小房间,赶紧忙着添灯油,冲茶水,才离去。 这客栈的房屋,原是这小镇上的平常往屋,所以房屋的建造跟一般住家没两样。 当小二走出房来,便见大院子里闯进一个十五、六岁的小伙子,圆睁着眼,嚷道:“店家在那儿!” 小二迎笑上去说:“大爷,要往店?” 小伙子道:“不是要住店,我找人,快告诉我,刚才有没有一个落脚落脚(高瘦)的年轻汉子,到这儿住店?” 小二听了,呆了一呆,暗想:“这个猴囝仔,一定是不良少年。” 想毕,便摇摇头道:“没有,这几天阴雨不断,已好几天没客人住店了。” 小伙子疑信参半说:“小二哥,你可不要讲白贼(说谎),确实没有这样的人!” 爆米花吓唬他说:“小二哥,你若蒙(骗)我,待会给少爷找到了,便剥了你皮。” 小二道:“小的委实莫宰羊(不知道),要我怎样说呢?” “你莫宰羊(不知道)?没关系,待会就要你宰羊(知道)。” 爆米花说完,气呼呼转身离去。 小二呆怔了半晌,才回身向刚才来宿店的年轻汉子房里去。 到了房门口,见门已关上,忙敲门道:“开门啦,大爷!” 里面应道:“小二哥,有什么事?” “有要紧话问你。” 那年轻汉子听了怀疑起来,以为这店是黑店,心中一惊,不禁颤抖起来,不敢去开门。 “叩叩……” 小二哥等得不耐烦,敲门敲得更急。 那汉子没法度,只好开门。 小二哥见他吓得脸色发白,已猜出几分,笑道:“放心吧,这里已是老店,可不是孙二娘的黑店。” “那么你有什么话要说?” “没有什么别的,只是要问你,一路上你可有什么银子露了白?” “我……我是个穷得一文不名的人,那……来的银子。” “既没有银子,那么可有什么仇家?” “我是个古意(老实)人,从来不去惹人,那儿来的仇家!” 小二哥听了,心中不禁奇怪,心想:“这汉子来投宿的时候,形色很慌张,而那个叫爆米花什么的小子,明明指的是他这等模样,嗯,也许爆米花的不良少年在后跟踪追来,这汉子并不知道。” 想罢,便道:“既然你不肯说明,那么也下关我的事了。” 那汉子听了,急说:“小二哥,什么关你不关你的事?” “因为刚才有个不良少年,他向我打听你这模样的人,可曾来店里投宿,我回他没有。他不信,恐怕待会见还要来呢!” 那汉子惊慌起来,哀求道:“小二哥,那……怎么办呢?快救救我,有没有地方让我避一下?” “你不是说没有银子露白,又没有仇家,怕个鸟?” “小二哥,你千万替我想个法子,不瞒你说我这下惨了,性命要保不住了。” 说完,汉子哭了起来。 “哇操,你一会儿说没有,一会儿又急得哭起来,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,恐怕那小子就要来了,快跟我来吧!” 汉子立刻跟小二,弯弯曲曲到了里面房去。 走到正中大厅,回头对汉子说:“你在这等会,我去跟我们掌柜说声,你再进去。” 汉子点点头。 小二走进侧厢门里,有顷,才向他招手,他便随着进去。 那是一间宽敞的边厢,壁上的油灯燃得光亮,且交叉挂着两支剑,布置得又像书房,又像卧房。 一个须发苍白的老头,独自坐着抽水烟,见小二引着汉子进来,笑嘻嘻道:“客官受惊了,本来近年这地方不太安宁,时常有强徒恶霸出没,就是官道上白天也要打劫呢!不知你在什么地方露了白?” 那汉子回答:“我是到成都贩珠宝的,前些天遇到熟人听。说父亲病危,忙将三四百两银捅在身上,不知在那儿露了白? 昨天傍晚在路上,已有几个不像样的人,拿刀吓我,我见机溜了,谁知方才听小二哥说,有个不良少年摆明了要找我,知道又出了岔,希望老丈救我。” 掌柜的说:“你不要着急,老实告诉你吧,本来我也是绿林中混的人物,现在年纪大了,便洗手不干;当时手下不肯答应,和我贡上了,只好悄悄隐退在这里,他们找不到这密室的。” “多谢老丈,您的恩德我不会忘的。” “不必了,不必了!” “老丈贵姓大名,好教我以后报答。” “客官说那话干什么,老汉『马群』,在混时因为我脸黑,人都称我做『黑面神』!” 老汉问:“客官贵姓呢?” “徐又富!湖南武冈人。” 二人谈谈说说,不久便都睡了。 半夜时分。 小镇忽然烧起大火来。 一时火光冲天,划破了黑暗。 哭喊的纷扰声冲破了黑夜的平静。 街上有提水桶、脸盆、铁罐穿梭救火的。 也有骑着马的土匪来往地四处搜刻。 一个像老大模样的土匪在马上,脸孔被火光闪耀着,瞧着烧得兴旺的大火,仰天大笑,对身旁几个土匪说:“兄弟,今天要不是凑巧,怎会把吃狗屎的老鬼找到!哈哈!” 一个脸上有颗大痣的土匪,道:“老大,那个家伙,据兄弟们说跟了好久仍是没处下手,刁滑得很耶!” 另一个小胡子尖下巴的土匪,凑趣说:“嘿嘿,老大,这么一烧,不怕那老鬼不出来送死,不然非福烧成灰不可!” 老大道:“这老鬼当年行得很,咱们大哥就是死在他手里的,几次想报仇,总是找不到他,后来听说他已洗手不干了,想不到今天会给我们打探出来,太爽了,哈哈──” 小胡子说:“那老鬼人称黑面神,今天遇到了老大『苍龙』宋天雄,他就成了死狗。” 言罢,大家哄然大笑。 “哈哈!” 就在这时候,火堆里突然纵出一人,手舞双剑飞也似的奔过来。 宋天雄定睛一看,正是黑面神马群。 他的胡子头发被烧焦了,衣服也破了。 “黑面神老鬼来了,大家留神一点。” 宋天雄向众人吩咐了一声,纵马迎了上去,二话不说,举起手中大刀就砍。 二人剧烈地战了几百回合,仍不分上下。 那些旁观的土匪见状,便齐拥上来助战! 黑面神不慌不忙舞动双剑,闪闪寒光,映在火光煞是好看。 宋天雄见多人也奈何不了他,便使性起来,乱打乱砍。 黑面神久战不耐烦,伸手采囊发出一把金钱镖,打倒三个土匪。 宋天雄眼快避过了,大叫:“老鬼,有种就不要用暗器,我大哥当年伤在你手里,我早想要你的心肝五脏来做汤。今天兄弟们为了赶个肥羊,又被你们给宰了,老子只有放火烧,把你给烧出来砍了,才消老子心头气。” 黑面神不甘示弱道:“咱黑面神还怕你们这班狗土匪不成,这附近白余里,谁不怨恨你们,咱早想除掉你们,只是没机会,今天可好,咱就一个个送你们这些狗土匪下地狱去!” 宋天雄暴燥地道:“老鬼不要吹牛,有种大家单打好不好?” “恐怕你们这群狗土匪,要做出不要脸的事!” “我有卵葩(鸟蛋),谁稀罕帮手!” “好,就是你来帮手,咱也不怕,来吧!”二人又激烈战了起来。 不一会儿,黑面神因年老眼花,脚下一滑,宋天雄趁机砍来,可怜的黑面神躲闪不及,竟给砍掉一只左手臂,痛晕倒地! 宋天雄趁胜砍杀,正欲下手,不料背后一阵风来,他忙掉头看去。 只见一个少年模样的人,手执细棍朝他打来,赶忙用刀架住,骂道:“他妈的,那里来的小毛贼,吃了大虫胆豹子肝,竟敢来大王前撒野。” 那少年笑着说:“你站好,不要吓倒了,少爷就叫爆米花是也!” “哈哈我这是谁?没听过这三脚猫的名字。” “哇操,这么响当当的名字,你都没听说过,还当什么大哥,该下台换人啦!” “臭小子,滚,否则叫你也和老鬼一样下场。” “叫我滚,那怎么行?你横行霸道,掠杀抢夺,我还没砍下你的苍龙头就走,师父知道了会打我卡仓(屁股)。” “臭毛贼,爱吹牛!” 说着,便舞动大刀,和爆米花斯战一起。 爆米花这次下山,真要对他刮目相看,他的力气除了没沙瑶姬大外,武功却是一个半斤,一个八两。 他本来是随着沙瑶姬记号,寻找沙瑶姬而来。 怎料途中意外发现这群人士,想算计徐又富身上三四百两银子,打听之下才知他们是土匪,于是跟踪徐又富暗中保护他,再找机会修理那班土匪。 这时,宋天雄的手下,见老大渐渐败阵,忙上来十几人联手攻打。 人多势众,爆米花杀了几个,便溜栓(跷头)! 宋天雄率众追来,嘴里嚷道:“臭小子,有卵葩就不要溜!” 爆米花回身叫道:“你爷爷当然有卵葩,还干过你娘,现在你爷爷要溜栓(跷头),因为你爷爷干过你娘,又杀了你几个兄弟够本了。” “臭小子,气死我了!” “现在你爷爷累了,暂时把你苍龙的头寄在你的颈上,倘能改过,看在你娘份上,就罢了,不然待一会就要来取你的脑袋。” 宋天雄那里肯放过,嘴里又骂又叫。 爆米花也不理会,施展起轻功,直向荒郊奔去。 宋天雄一夥人执着火把,一路追赶下来。 不久,爆米花见前面有茂盛丛林,便奔入林里去躲,回头瞧宋天雄一夥人,还离得远远的,只见火把摇摇晃晃的过来。 他因为赶了许多路,一夜未合眼,又和他们斗了好久,不觉疲倦极了。虽然天下着细雨,在这茂林里却也乾燥,于是靠着树干休息,不知不觉竟朦胧睡着了。 就在他做着甜蜜梦时,突然被人一把抱住,说:“好哇,大胆爆米花杀了几个土匪,便跑来这里睡觉,这下可给我抓到了。” 爆米花惊醒急急挣扎,那知休想动得分亳。 他又急又累,在黑暗中又瞧不清楚是谁,只得大声骂道:“该死的恶贼,你虽然抱住了你爷爷,可是也奈何爷爷不得!” 说罢,运起功劲,身体却像在地上生了根似的,动也不动! 那人哈哈大笑道:“小子,我知道你要发急了,何必用这么大的劲呢?” “你到底是啥郎(谁)?快说,不然爷爷要操你祖宗十八代喽!” 那人笑道:“哈哈,你莫宰羊(不知道)吗?我就是你祖宗黑白道,不记得啦?” 爆米花一听,大喜叫着:“帅耶,师父是你老人家呀,你怎么会到这里的?” 那人正是矮得像磨盘的黑白道,他说:“我瞧你好久了,那黑面神受伤,师父本想上去,谁知被你小子拔了头彩,总之说来话长,等我们先去收拾了那苍龙再说吧!” 爆米花道:“好是好,可是那苍龙的狗贼,手中的大刀看来有一百多斤,挺有看头,他们人又多,今天杀他太费力了。” 黑白道笑说:“你肯放过他,他却不肯放过你耶。这一带都有他们的眼线,到时怎么嗝屁的都莫宰羊(不知道),可别怪师父没告诉你哦!” “师父,你是个出家人,想不到如此爱惹事生非打架这码子事。” “臭小子,师父可是为了你。” “既然如此,我们去拼了吧!” 说着,两人走出森林。 这时宋天雄已迫近森林,正在找寻,见他俩个便叫道:“找到了,兄弟们,上!” 黑白道说:“徒弟,你先去把为首的几个宰了,再去对付其他小毛贼。” “师父,那你呢?” “师父当然对他们大王,总不能也叫我去杀小毛贼吧!” “好!” 爆米花举起棍子,“刷刷”砍瓜切菜似的横扫起来。 黑白道笑着向宋天雄招手道:“大哥,过来,过来,把你的苍龙头摘下来,送给老人家当夜壶。” 宋天雄气得呱呱乱叫:“杂毛老道,长得三寸丁口气还真不小,等会大王准叫你连滚带跑,学武大郎下楼梯。” “来呀,我倒要瞧瞧你这鸟毛贼有多大本事。” 宋天雄不待他说完,竖起大刀当头砍下。 黑白道手无兵器,便举起手臂来挡,宋天雄不觉惊怔一下,不知怎搞的,一百多斤的大刀眨个眼,已到了黑白道手里。 黑白道轻松笑着说:“你这是什么刀吗?小孩子玩耍的玩具刀,还比你大一点呢,你瞧,这样不中用,拿出去丢人呀!” 说着,只轻轻的用手一弯,“劈拍”一声,断成两半,紧接着便拿起断刀,向两旁土匪乱打。 小土匪齐声呐喊四下逃散,宋天雄见状,也随之脚底抹油溜。 黑白道和爆米花追赶上去! “宋天雄,你的苍龙头留下给老人家当夜壶,不是讲好了吗?” 黑白道叫声中,随手把断刀朝他飞过去,正中了他的肩上,痛得跌倒在地。 爆米花上前一脚踩住,宋天雄哀痛求饶道:“好了吧!爷爷,你饶了我的命,我不敢再为非作歹了!” 爆米花说:“饶你的命可以,但是怕你狗改不了吃屎。” 黑白道接口说:“徒弟,你听他的鬼话,今天放他,下次又要多麻烦。” 宋天雄道:“道爷,不敢了,你饶了我,我便洗手不干了。” 爆米花说:“师父瞧他可怜,就给他一次机会,饶了他吧!” “我懒得说,随你便。”黑白道说。 爆米花道:“现在还了你的家伙,好好的改过做人,不然下回碰到可没情好说喽!” “谢谢爷爷,谢谢道爷……” 宋天雄捡起断刀,称谢一番,招呼同伴去了。 这时候,东方已呈现乳白的曙光,黑白道和爆米花二人谈笑寻找沙瑶姬而去。 沙瑶姬马不停蹄直奔陕西方向而去。 走不上半天脚程,又被人盯梢了。 身后不远处传来“悉悉索索”声响。 这时天色已暗,她施展轻功摆脱后面追踪的人。 半个时辰后,她走进一座荒废已久的酒棚里,准备在里面宿一晚,明早再赶路。 沙瑶姬的轻功,普通的武林人士是绝对追不上她的,那人既在追踪时,弄出悉悉索索声响,就绝不会是高手。 若不是高手,也绝不能追踪到她。 因此,她估计已摆脱了追踪者,应该可以酣然大睡一阵的。 谁知睡不到两个时辰,沙瑶姬又被惊醒了。 在深深黑夜中,她又听见那“悉悉索索”的声音。 她不禁大为讶异,哺喃道:“哇操,怎会又被他找上了呢?” 沙瑶姬好奇心起,立刻跳起身来,悄悄穿窗而出,施展“一泻千里”轻功。 她一口气奔出了三十里地,才又找着个树林子,挑株大树,在浓密树叶中继续睡觉。 她笑道:“如果你们再找着了我,我就拎着包袱返回苗疆,决不闯这个江湖了。” 说完,枕了树枝,盖了树叶,又沉沉入睡。 这次,她把握没有人追踪得上,那就真的没有人追踪得上的了。 可是,她第二次又被人惊醒了。 哇操! 这一次,在树林间发出的“悉悉索索”之声,更加清晰。 “妈的,我实在不敢想像这会是真的!” 沙瑶姬醒来,侧耳倾听了一会,那熟悉的声音还夹着脚步,一定就是一天二夜死盯着的人了。 沙瑶姬大为惊异! 太不可思议了! 为什么这人在三番两次落后沙瑶姬后面,还能追得上她? 他凭什么盯牢沙瑶姬呢? 再说沙瑶姬躺在林间,黑鸦鸦的,看也看不见,听又听不着,对方如何找上来了? 沙瑶姬内心不由惊奇,当下也不敢大意,她想知道来者是何方神圣,她定要打破这个哑谜。 所以这回她不再躲避,索性坐起来,双手抱膝,让浓密树叶掩护自己,她要观察这个追踪者。 盏茶时间后,那“悉悉索索”之声越来越近,不久来到了树底下,藉着微弱星光,沙瑶姬见树下有一团黑影。 她悄声不晌,直扑向下,将那团黑影抓了起来。 “抓到了,看你往哪里逃!” 她满以为这东西是一个人,谁知抓到手却硬硬的,是一块铁。 再仔细一看,是只铁老鼠。 沙瑶姬失声怪叫:“铁老鼠?铁老鼠会追踪人?” 哇操! 真他妈的玄了! 铁老鼠会追踪人。 铁老鼠是个死的东西,它居然会千里追踪人。 沙瑶姬不敢相信,她抬头扫了下四周,却不见有人,她将铁老鼠丢在地上,那铁老鼠却又死死的躺在那里,动也不动。 沙瑶姬生气了。 “动啊,你为什么不动了,你不是会追踪人吗?死东西。” 她将铁老鼠抓起扔了出去。 “咻!” 铁老鼠破空而去,在星光下划了一道长长的黑影子。